Double Bass

對於Double Bass倍大提琴, 一直都有著剪不斷理還亂的情感, 不知道為什么, 總覺得這樂器與我超像的, 連身型都像。

第一次接觸它時, 是在大三那年。 被在馬大華樂團拉二胡的室友半哄半騙的加入樂團, 成為華樂團的一份子, 負責玩倍大提琴。

當時算半途出家, 好像是玩此樂器的學姐功課太忙, 不能演出, 我被拉來當后補。 華樂團因為經費問題, 沒有師資, 學樂器多數學長教學弟妹, 倍大提琴也不例外。 教我的學姐氣質特佳, 叫菲美; 玩樂器時嚴肅又活潑的樣子超可愛。 華樂團的女生都說, 如果我們是男生, 一定追她。

而作為一個低調陪襯華樂團的西樂器, 倍大提琴比大提琴更配角, 有時一首演奏曲只有几節配音, 彈撥或用弘拉, 發出的聲音都是低低沉沉的，為的是想加強背景音樂的襯托。 我基於此原因, 才答應室友參加, 當時, 當然不曉得需要立刻學會全部曲目, 在三個月之后演出的計劃。

菲美學姐在短短的一個晚上, 告訴我大概的重點, 然后就說: "現在, Double Bass 就是你的了, 要好好對待它哦!" 從此, 我就與Double Bass 結下不解之緣。

樂器上有粗肥的四條弦, 懸掛在笨重的木身上, 長長的弘, 一個塑膠料的外套, 華樂團的倍大提琴, 又舊又殘。 每次的練習, 樂手自己需要自我打理自個儿的樂器, 搬到樓下的集合點, 等候指揮就座, 開始三個鐘頭的總練習。 而我往往需要從二樓的樂器室, 抱著這一個特大的樂器, 笨重的走下斜斜窄窄的樓梯, 到集合點。 別的樂手都輕輕松松拎著二胡、笛子、琵琶, 不費力氣的就座。 連体積不大但滿重的揚琴, 都有男生樂手幫忙, 除了我這一個倍大提琴。 華樂團的男生從來都不把我當女生看, 真可怜。

不過相對的, 就因為倍大提琴完全屬於我, 慢慢的培養了感情, 學習興趣倍增。 開始先學調音, 再來學認位置按音符, 完全用雙耳辨認, 因為沒有固定的格子, 每次的位子都可能因為調音分別而有所出入。 一開始練習彈撥時, 右手的食指与中指撥彈粗大的弦, 就起泡, 痛不欲生, 拿筆寫作業時筆跡也變成不是自己的。 后來學乖了, 用蹦帶保護減少摩擦, 練到手指皮都生了繭后, 才習慣下來, 彈奏自如。 而拉弦的話, 因為曲目的關係, 相對的少用, 卻是算比較可以掌握的。

也幸好有鋼琴的底子, 學倍大提琴我很快就上手了。 學得不亦樂呼之余, 與團員及指揮的默契也加強了不少, 是時候上場表演了！

由於是站著奏, 我變成了唯一可以比較清楚看到其地樂手的人, 與指揮的互動也更加重要。 往往他一皺眉頭, 我就知道自己是否有進錯key。 就因為是站著奏, 觀眾看樂團演出時, 我的表情就成了重要投入指標。 幸虧幾場演出都沒有出錯。

后來也是因為倍大提琴, 被學弟拉去當他創作歌曲比賽的低音伴奏。 雖然我們最後落敗了, 但經驗確是難得。 然而, 我常內疚的認為黃巧力如果沒有在后階段嘗試加上低音元素, 或者那次的創作歌曲比賽沒有我的參與, 學弟他可能現在已經出了几張唱片, 紅過阿牛了。 現場表演失准, 唯有遺憾。

大學之后, 就把倍大提琴放下了。 可是對於所种下的緣份還有學琴的回憶、還有對樂器的情不自禁, 依然深刻。 十多年前學習倍大提琴時, 演奏的全是華樂曲目, 卻經由樂器的低沉加入西式元素, 柔和出強烈音樂感。 可能一直牽掛的就是此种魅力吧。

就好像去年十二月去上海時, 特地跑到和平飯店的老年爵士樂隊酒吧听歌。 除了倍大提琴樂手, 那一晚我想不到我還可以愛誰！ 唯有Double Bass低沉的伴奏如此有魅力的捉著我。 就像第一次在吉隆坡國油音樂廳, 聽費城交響樂團的演出時盯著台上倍大提琴樂手那樣痴傻。 搞到自己聽得太投入的表情, 被拉大提琴的樂手在演奏完後對我說: "You inspired me!", 可那整晚, 我愛屋及烏的只愛倍大提琴樂手啊。